凌霄是我小时候常见的一种花,围墙、栅栏、街边等地最多。有一回我得了皮肤病,外婆就去采摘了一大把凌霄花,把它捣碎敷在患处,不几天就痊愈了。从此,看见这个花,就有亲切感,因为它不但好看还能入药治病呢。
后来,读到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这首朦胧诗派的代表作,因其深沉优美的爱情观获得大家的喜欢。我看到的那个朗诵版本音律优美,我也会经常吟诵几句。只是诗中有贬损凌霄之意,让凌霄花受到了委屈,我为此心中不平。
《致橡树》一开头就剑指凌霄:“我如果爱你,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,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。”她还用凌霄花来反衬木棉,好像它就是趋炎附势、攀附权贵的象征,让人鄙夷。可是作者却忘了它全身是宝,还有救济苍生的一面。总之,《致橡树》在我的心头不是滋味。
今年盛夏,我天天躲在书房的空调里消暑改稿。书房的西面和南面各有一个大飘窗,窗外的美景一览无余。透过万般绿丛,缠绕在小区北门八根迎宾柱上的凌霄花最是惹眼。
凌霄花色泽鲜艳,香气浓郁,叶色碧绿,一簇簇盛开的喇叭状花朵,三五成群,摇曳在风中,煞是好看。我家紧挨着北门,十四年了,也算是历尽沧桑,这美美的花儿,竟然不知不觉,攀援到了我家窗口,教人好不喜欢。
度娘有云:凌霄别名紫葳、五爪龙、红花倒水莲、倒挂金钟、上树龙、堕胎花、藤萝花,属攀援藤本植物,分布于中国中部。它借气生根,攀援他物,向上生长,是著名的园林花卉之一。凌霄的花语是“敬佩、声誉”,寓意志在高远,坚强勇敢,代表着荣誉和感激。凌霄花还具有药用价值,有活血化瘀、凉血祛风、镇痛消炎等功效。因此,我实在想不通,凌霄花既有高颜值,又有高价值,怎么就不入这个舒婷女士的法眼呢?翻阅古之文人骚客,对凌霄可谓是褒贬不一,虽说也有类似舒婷女士的观点,但也不乏歌颂誉美之词。如清朝的李渔就说:“藤花之可敬者,莫若凌霄。”唐人唐彦谦也在《寄友》中写下了“新酒秦淮缩项鳊,凌霄花下共流连”的诗句。苏轼在他的《和陶饮酒二十首》中写道:“煌煌凌霄花,缠绕复何为。”这“煌煌、缠绕”几字,虽然引人思绪,却也颇感蓬筚生辉。至于我,少小的喜爱,至今初心不改。她虽没有松柏的躯干,没有茉莉的浓香,没有牡丹的娇艳,但它以自己的柔弱之躯,坚持努力,奋发向上,尽展自己的风姿,这足以让人尊敬,难道不是吗?
凌霄,你明艳秀丽,为人们带来美的享受,不愧为“爬藤仙子”“墙上新娘”;你顽强努力,不改初心,天天向上,最终展开灿烂的笑容给人以美丽;你胸怀博大,心存仁义,毁己之身,营救苍生。为什么有些人只见你的攀附,不见你的慈母心肠,把满满的爱奉献给整个世界呢?
日正盛,花正艳。窗外的凌霄,愈开愈烈,愈看愈爱。这个季节因有凌霄作伴,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宽慰,一份欢畅,一份幸福。